2015年,我確診罹患乳癌,並在同年接受手術,切除與重建雙乳。

一般認為手術結束後,病患就沒事了。誰不希望如此?

但我自身的術後經驗,卻充滿了出乎意料之事,這些事就跟確診罹癌一樣可怕。我希望這能為無論是正在接受手術、與癌細胞搏鬥,抑或是身邊乳癌病友的人助上一臂之力,更深入瞭解術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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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除手術後的真實生活

最初我遇到了誤診,也就是當時的醫生最終診斷我並無得病。但我接受了朋友的提議,換個醫生再做一次檢查,結果卻是天大噩耗:「你確診罹癌」。

接受手術那陣子,我正在百老匯上演出Larry David的當紅作品《Fish in the Dark》。我問了醫生,一般女性術後多久回到工作崗位。他們回答三週,而我花了四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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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與許多人一樣,都覺得百老匯演出,只要不是音樂劇,應該都比較輕鬆吧。

我的天,你們都不知道,超累的,工作負擔非常重,我累到只想倒頭大睡一整天。當時的我就像白雪公主一樣,沉睡著等待王子輕輕將我喚醒,不過我的白馬王子不是輕輕喚醒我,而是用廣播告訴我:「你還剩半小時就要上台了」。

我很快就發現,無論女人原本是做什麼工作,大型手術後都需要三到四週才能復原。也許在旁人眼中,會覺得你正在經歷最糟的部分,但事實是術後的身體確實需要這麼長的時間才能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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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加裝組織擴張器(在切除手術時就會加裝進去),這種儀器能幫助你為之後重建手術做準備。

它們長得很奇特,觸感很硬,跟真正的乳房差得可遠了,同時其中有磁力注射裝置,讓醫生可以注入生理食鹽水,來向外撐開皮膚(因為切除乳房術後,皮膚原先覆蓋的乳房肌肉組織也被切除了,因此需要矯正皮膚的生長位置)。

我每週都會找醫生複診,他會替我注射足量的生理食鹽水(讓我驚訝的是,過程完全不痛),讓裡頭的空囊袋膨脹,大小與之後重建手術的義乳差不多。光這個過程就為期好幾個月了。因為暑假即將到來,我希望穿泳衣時好看點。當然我不是在抱怨,但當時我乳房的狀態看起來就是扁扁的,像一雙慵懶疲倦的雙眼,不知該看向何處。

從恐懼與困惑中走出

接著就要放假了。此時的我,還是有一堆事要做。把戲演完、把擴張器的管子拆掉、注入生理食鹽水、看醫生、拍攝《女孩我最大》、計畫夏日旅行行程、錄完專輯、然後才是放假。

我的假期就花在吊床上,享受這寧靜的海灘,以及「無所事事」的悠然生活,這時我回想起前陣子經歷過的一切,一瞬間我開始感到恐懼。除了恐懼,我也感到困惑,我的術後狀況很好,一切都安好啊,我又為何感到害怕呢?

以我自身的狀況來說,當我正經歷著這些可怕的過程,與其胡思亂想還不如放手前行來得更為簡單。

此時的我也不知所措,我已經調整了飲食,也降低飲酒量至一週三到五杯;我天天運動,並接受最頂尖的醫生治療。但與此同時,也有人不斷告訴我,我得多吃補給品,保持腸道鹼性,接受各種非藥物式的治療。

但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的是人們很愛說:「壓力就是造成乳癌的原因」。無論我怎麼告訴其他人,我的醫生們都說,壓力與乳癌之間在醫學上並無發現關聯,但許多人仍對此深信不疑。似乎女人得癌症就是自找的。

而當時的我,應該要好好放鬆身心的我,卻滿腦子這些問題。我無法休息,也非常焦慮。我知道回去後,我非得找醫生談談不可,所以渡完假的第一件事,我直奔醫生門診。

我找上了認知行為診療師,以處理焦慮症病患為主。

我學會靜坐冥想,在這過程中,我更習得一項重要概念——發現自己開始焦慮時,千萬別深陷恐慌進而觸發更嚴重的焦慮症,應該接受自己焦慮症發作,別因此感到害怕。

我學會用另一個角度看待焦慮症與恐懼。平常我老是想像最糟糕的狀況,那如果我選擇想想最完美的狀況呢?這不就跟幻想沒兩樣嗎?畢竟這些思緒也僅存於我的腦海中,要想什麼內容的選擇權,可是掌握在我手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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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Robery Salposky博士談過,他是史丹佛大學的精神科醫生, TED的演講師,亦是《Why Zebras Don't Get Ulcers》一書的作者,以及影視課程《Stress and Your Body》的創辦人。我想就此解開心中疑惑——乳癌與壓力究竟是否相關?

Salposky博士回信道:「是的,壓力常讓人魯莽行事,故而增加致癌風險。當面對著各種難受的療程時,壓力更讓我們難以成為聽話的『完美』病患。但是,壓力與生理上癌細胞生成的基本運作,兩者關聯非常低。那些所謂的養生健康專家,他們所宣導的內容,無非就是在怪罪受害者——科學不夠強,藥物不夠強,大概也沒什麼倫理可言。」

這對我來說助益匪淺。

乳房重建後的嶄新人生

秋天時,我接受了第二個手術——移除擴張器,「安裝」義乳。

拿掉這些不舒服的擴張器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起來。重建乳房手術,跟第一次的切除手術相比,真的輕鬆許多。

不久後,我與兩位女性朋友們共進午餐,她們也經歷了乳房切除與重建手術;我們彼此交流手術經驗,並為此滿心感激,後來還跑去女廁,互相展示嶄新的乳房。

我無法用言語形容,能擁有這些好姐妹,這些也與我有著相同經歷的朋友們,這些不言而喻、秒懂所言的女人們,對我來說幫助有多大。

有時,我還是會想念以前那對天然乳房。

它們為我的寶貝們提供奶水。它們讓我對身體更有自信。看著以前穿低胸衣服與泳裝的照片,它們於我而言,就像我曾經十分要好,但終歸是離去了的朋友。

買內衣也是個浩大工程。

我試過隱形胸罩,它們像工業級魔鬼氈一樣,牢牢扒緊我的皮膚,但老實說效果倒是蠻不錯的。Stella McCartney與Cosbella的內衣則是非常舒適,也沒有痛得要命的鋼圈抵著。我也訂了客製化的胸罩,這樣穿禮服時,還可以露一點乳溝。

「性感女人味,與你的罩杯大小、身穿的胸罩、是否接受過隆乳手術,完全無關。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氣質。」

當我唱歌、跳舞與做音樂時,我感受到自己性感的那面。我就是在做自己啊,而那就是一種解放。

別懷疑,這是個雙關語。解放啊,女人們!帶著這對彈性十足的全新乳房,我有時候還能如70年代盛行的風氣般不穿內衣出門,而那樣的感覺是超越外表、真正解放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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