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時尚界發生過的美好軼事中,這是特別出色的一個:Karl Lagerfeld,全世界最知名的時尚設計師,與Fendi攜手創下了尚無人超越的紀錄,延續了51年的合作情誼。
2016年七月,Fendi舉辦了一場傳奇性的戶外高級訂製皮草服裝秀,與一場舉辦於羅馬郊區美麗園林Villa Borghese中,宴請600位賓客的盛大晚宴。在橫越許願池、以壓克力打造的伸展台上,由Kendall Jenner領頭的模特兒們,以輕巧的姿態,營造出穿越水面的景象。
從以私人飛機直接自巴黎時裝秀接送的雜誌編輯,棲身於秀場第一排的大牌明星,到閃爍著眼神,從廣場周邊的自家窗口下望的家庭主婦,這歷史性的壯觀景象,讓所有人都驚豔的默然無聲。
「那是具有魔力的一刻,」擔任品牌總監的Lagerfeld坦承道。當時的他,在服裝秀的結尾與創辦人的孫女,也是現任的飾品部創意總監Silvia Venturini Fendi並肩,朝許願池丟入一枚具象徵意義的硬幣。「在那之後的一切,可能都會看起來有點平庸了。」
在置身時尚的70年裡,Lagerfeld當然已見證過許多。
他為Chanel 在巴黎大皇宮完整重建超市與機場,使Fendi於2007年登上中國萬里長城,都是難以被取代的傳奇。
但是在許願池上的這次仍舊非同凡響,一部分是因為座落於一個迷人城市最具象徵性的地標(其大幅度的翻修還須感謝Fendi近八千萬台幣的慷慨投資。);
另一方面,這亦是品牌史上第二次的高級訂製皮草服裝秀,將巴黎工坊的精緻工藝與Fendi皮草工匠大師級的技藝結合。
秀上的服裝包括精緻的皮草鑲嵌,烏干紗製成的花朵,羽毛昆蟲,以及精緻刺繡的蝴蝶花紋,如同新藝術(Art Nouveau)時期 Mucha插畫般的精緻富麗景象。
但總歸來說,當晚在Lagerfeld身邊環繞的氛圍是專屬成功的香甜滋味。
這位設計師與Fendi的堅韌情誼自1965年開始,從未間斷的維持了整整50年。在轉換快速的當下,每一次合作都不超過四個季數的時代,50個年頭是相當令人印象深刻的成就。
創下紀錄成為時尚界中歷時最長的合作,對於他的合約,設計師帶著驕傲地說:「沒有人活得久到達成這件事,而我從來不感到厭倦。我認為現在的我工作表現更佳,也有更清晰的思維。
相較於年輕的時候,工作對現在的我來說是更大的重心,而這是很棒的一件事。」
就這樣,Fendi與他們的設計師攜手,翻轉世界對皮草產業的印象,從無趣的布爾喬亞階級象徵,到縱橫創意的夢幻境地。
為表明他們的立場,Lagerfeld設計了兩個F組成的標誌──以上下顛倒姿態,互相交纏──傳遞著Fun Furs的意念,至今都仍在使用。
自1965年合作以來,Lagerfeld和Fendi已打破所有關於皮草的規矩。許多被完美研發的突破性技術,都是現在的設計師們需要向之致敬的,包括皮草編織,在皮草裙子上打摺,打造格外明亮的夏季皮草,以及創新讓不同種類和顏色的毛料,能夠如藝術拼圖般組合的精細嵌花技術。
這些年來,Lagerfeld叛逆的拆除車邊縫線的限制,將皮毛染色、修剪,以24K鍍金,像毛毯一般編織,繡上珍貴珠寶、刺繡與亮片。「我們不只是在做基本的貂皮大衣,」設計師面無表情地說,「差得可遠了。」
能夠做這些大膽的設計實驗,都要歸功於Fendi的根基──一群獨特的工匠,由Adele及Edoardo Fendi帶領,自1925年開始持續傳承他們非凡的天份、手藝與技巧。
「對我來說,皮草,特別是運用於高端時尚中的,一定純粹來自義大利。」Lagerfeld表示,「我從來不在法國製作皮草,因為並沒有那麼多厲害的匠師,最好的手藝也不過和我在Fendi見識過的持平而已。」
在Fendi,一切都是可能的,剛好適合這位畫草圖比說話還快的設計師。至今,Fendi收藏的文件中已含超過70,000張Lagerfeld的手稿,也是個非常適合載入世界紀錄的成就。
「我和其他設計師的不同之處,在於所有我親手畫的設計草圖,」他解釋,「我沒有十個員工在電腦上做這件事,所有你在服裝秀上看見的設計都出自我的繪畫。工作室負責人可以直接看到所有設計的比例與細節。」
當知名的Fendi家五姊妹與之聯繫時,Lagerfeld才30出頭,由一位任職公關的共同朋友引薦。
「Silvia當時還是個孩子,還記得她曾為我們1967年的中性capsule系列照片擔任模特兒。她在這裡成長,我不記得Fendi沒有Silvia的時候。」
Fendi姊妹們聘任這位年輕的巴黎設計師,並給予自由地發揮空間,在當時是個革命型的舉動。「在創意的世界中從未有這樣的結合,」他說,「是排行第三的Carla決策的,她真是個天才。」
從他以喧鬧的姿態抵達羅馬的那天開始,便已準備好以無畏孔雀般的姿態示人,並一直維持到現在。「我帶著Cerruti帽,留著長髮,帶著深色墨鏡。」他回憶。「打著花紋寬領帶(ascot tie),並穿著英國紳士的打獵外套,搭配法式褲裙和靴子。另外我還有頂在米蘭買的帽子。」
所以,什麼是得以和一個品牌合作超過半世紀的秘密呢?
「和我工作起來很輕鬆,」他說,「我不是為了展現自己走這條路,我只對於工藝、設計,以及與有趣的人共事感興趣。很多設計師都有過度自我的毛病,大多數的人都有,那實在是個問題。」
「我從未有過結婚了的感覺,和Fendi的情誼就像是一場開放的婚姻關係。」
「我持續保持著熱忱,因為在這過程中我從未有『外人』的感覺。同時,我需要外面的新鮮空氣來知道現實的狀況。如果把我放在籠子裡,我將一無是處。」
這何嘗不是個童話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