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率性、說起話來簡練自在,有時甚至沒來由地笑個開懷。就像陣從洛杉磯吹來的颯爽涼風,孫怡帶著設計底子和新鮮眼界回台,幾年之間早已橫空席捲藝術和時尚圈。而當她真摯地談起收藏,揀選的是藝術作品,但托出的是自己明朗的樣子。
幻遊奇境尋覓知己
以在2017年Art Basel HK收入的〈Blah, Blah, Blah〉來說,作為藝術家 Mel Bochner 標誌性的系列,好看的字型和排版設計,恰恰命中平面設計背景的孫怡。當期 Simon Lee Gallery 展出了四幅同系列的作品,
在「喔!我真的好想要!」的心動,和決然行動的一步之遙,無法抗拒的灰藍配色,在最後推了她一把。
有別於藝術家大部分作品所有的鮮豔色調,孫怡所擁有的〈Blah, Blah, Blah〉反倒有著她刻意不張揚卻個性十足的樣子。
「他喜歡使用同義詞、以文字跟他的觀眾互動。」孫怡解說著 Mel Bochner 的迷人,從選字、排版、幾何圖塊到極簡風格,每一個環節都感到契合,如同一切喜歡集合而成的範本。她與藝術家相遇的開頭,是五、六年前的「ha, ha」系列。
斗大的笑聲充滿畫框,繽紛有趣卻也精準,孫怡說那是任誰看了都會由衷開心的作品。而「Blah, Blah, Blah」這句,則根本像極了有時無厘頭的自己,「It’s very me.」她總結道。
「我收的東西大部分都不會太嚴肅(seroius),而且我喜歡有一點超現實的作品。」
要讓孫怡鍾情,總得有幾分生趣。反映在收藏上,雕塑家 Daniel Arsham 的「 Future Relic 」系列算是正中紅心。作品的背景設定是百年後滅絕荒蕪、早已杳無人煙的地球,Daniel Arsham 遞出一種想像,想像著若能重返荒土,我們將瞅見怎樣的景況。
在該系列的大架構下,她選擇帶回家的〈Crystal Toys.〉有如自身的率真。延續未來遺跡的主題,「Crystal Toys.」系列是以火山岩鑄成的泰迪熊,卻異常細緻地刻畫出玩偶的蓬鬆絨毛感。
童年玩具的設定,為頹圯帶來更具趣味的詮釋。
歷經千百年的轉化,它既呈顯出外部催化的衰敗(decay),卻也像是再生(regenerate)著由內長出了水晶。「這要交給觀者來自由心證。」那是 Daniel Arsham 的反思,也是孫怡的閱讀。
無關價值自在相處
就像演示著藏品與生活的親密關係,孫怡說收藏只應關乎喜歡。「不論為了投資還是純粹想要,你要願意掛它在牆上很久啊!」
誰都有過尚無能力負擔作品的時期,但生活跟藝術本是一起,
「自己開心嘛,一定要挑你很喜歡的東西,千萬不要覺得它遙不可及。」試著前往各地散落的公立美術館、到藝博會直接詢價,是孫怡給初心者的入門功課。「不是貴才是所謂好的藝術」,所以首先要培養鑑別的眼光、立定交互參照的標的。
若是終於擁有了,也別吝於display。
那是一位洛杉磯因緣際會認識的藏家教會她的事,「我到了洗手間,想說掛在牆上那是Picasso嗎?」她大笑著說完一場奇幻之旅,而從那時起,她就告訴自己,以後一定也要這樣好好跟藝術品相處。
孫怡俐落吐出的最後一句話,仍舊明亮著。
孫怡
新生代收藏家、策展人。18歲到洛杉磯攻讀平面設計,旅居15年後返台。對於國際藝術市場有所洞見,也關注台灣收藏環境的改革。活躍於時尚界與藝術收藏圈,並能以俐落、獨到的視角跨界引介、創造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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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lization_ANGELINE HS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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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duction assistant_ ADRIANA HUANG, EVELYN Y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