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奧斯卡提名公佈後,一位不滿的非裔女網友發起#OscarsSoWhite的標籤,直指奧斯卡影藝學院被白人(其實還包括四分之三的男性與眾多高齡者)所把持,加上數位非裔影星與編導抵制,
結果奧斯卡半被迫地表態:到2020年女性和少數族裔的評審名額將會翻倍。
2017年頒的奧斯卡,《月光下的藍色男孩》成功逆襲《樂來樂愛你》奪下最佳影片。
2017年底,Twitter的#Metoo行動則凝聚性侵與性騷受害者集體發聲,令叱吒風雲30年的金獎製片Harvey Weinstein被自己創立的公司開除、家庭離異,奧斯卡影帝Kevin Spacey演畢的《金錢世界》甚至不惜換角重拍。
這股風潮不但從好萊塢襲向全球,也從演藝圈延燒到體壇、政界等更多的場域。
時勢造就英雄
巨人可以被推倒,典範可以再重樹。時至今日,我們也無需意外近年表現最出色(無論評價或票房)的超級英雄電影會是《神力女超人》與《黑豹》。
當然不能否定他們自身的攝製水平,但時勢的改變,確實提供兩者在性別與族裔論述上有更廣闊的空間和更大膽的設定,觀眾的接受度更驗證了改變的可能。
因此,我們是否不應該太意外《瞞天過海》在經歷續集《瞞天過海2:長驅直入》與第三集《瞞天過海:13王牌》等兄弟會式的明星大會串後,是該輪到《瞞天過海:八面玲瓏》上陣了。
巾幗真能反轉現實?
《瞞天過海》第一集本來就是翻拍1960年的老片《十一羅漢》,
要說有什麼創意,不如說是緊抓大牌如雲的群聚魅力,一方面從他們的既定形象玩出一些興味(這在George Clooney、Brad Pitt、Matt Damon等固定班底身上特別明確),
另方面則展現導演Steven Soderbergh場面調度的實力,Julia Roberts則只是投桃報李(因為他導了讓她在奧斯卡封后的《永不妥協》),樂於當個扮演昂貴但獨一的花瓶(第二集才有Steven Soderbergh提攜過的另一位女星Catherine Zeta-Jones一塊打醬油)。
如果這種明星大會串加上導演的一些慧黠,重新組合好萊塢的古典趣味,而非強烈的感官刺激,能夠滿足你,那它就會是部優雅有趣的犯罪喜劇。
也因前作在先,全女班的《瞞天過海:八面玲瓏》要面臨的挑戰主要有兩方面:一個是奪寶計謀的縝密與新鮮度,能否讓已有彈性疲乏的系列出現亮點;
另一個自然是女明星的銀幕個性是否足以鮮明到各自閃亮、合體璀璨,一如他們要盜的鑽石珠寶?這當中有三位奧斯卡得主Sandra Bullock、Cate Blanchett、Anne Hathaway以及數度提名的Helena Bonham Carter,其他成員則小心翼翼地顧及到非裔、亞裔(包括中韓混血的Awkwafina和印度裔的Mindy Kaling)。
如能成功再下一城,好萊塢類型應該可以產生更多波動,否則就只是劃過湖面的丁點漣漪。
聞天祥
16歲開始發表電影文字,20歲起為臺灣各大報撰寫影評及專欄,投入影評書寫已30年。而在文字之外,曾擔任台北電影節策展人,也受邀出任國內外電影獎評審,現為台北金馬影展執行委員會執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