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自法國國家舞蹈中心於2015年創辦的Camping之精神,首屆Camping Aisa於2019年在台北各大表演展域遍地開花,為表演藝術界建立利於學習、交流與合作的跨國界平台,並往年輕藝術家的心中播下蘊含創作能量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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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疫情的襲來,Camping Aisa面臨不可抗力的窒礙;不過在北藝中心、法國國家舞蹈中心對表演藝術發展的堅定意念,再加上Chanel對文化的熱情支持與襄贊,第二屆Camping Aisa於今年強勢回歸。為了助於亞洲藝術學子們在此打開視野、蛻變成長,策展團隊設計了「早課」、「大堂課」及「工作坊」等多元形式的課程。另,愛好表演藝術的大眾也能透過開閉幕派對及11檔表演節目感受2023 Camping Asia的藝術能量。

世界之創的藝術對話
臺北表演藝術中心提供
瓦旦.督喜,《深林》

而為讓藝術雅好者們對Camping Asia的進化歷程與未來有更清晰的理解與想像,BAZAAR特別訪問法國國家舞蹈中心執行總監Catherine Tsekenis、台北表演藝術中心執行長王孟超及Camping Asia策展人林人中,由三位關鍵人物與你分享2023 Camping Asia的規劃與期望。

後疫情的精采藝術交流.法國國家舞蹈中心執行總監 Catherine Tseken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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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loma Pineda

最初以舞者身分踏入表演藝術界的Catherine Tsekenis,在轉身至幕後擔任藝術推手之後,曾先後任職法國國家藝文訓練中心與法國文化部;期間也曾與多位知名編舞家合作、擔任顧問,致力於參與定義當代舞蹈美學與推廣藝文公眾教育,並在2014年獲頒法國榮譽軍團勳章。從2019年起,她擔任法國國家舞蹈中心執行總監,那正好也是Camping首度把觸角伸到亞洲,創立Camping Asia之年。

對此,Catherine Tsekenis回憶道,原本在Pantin舉行的Camping,就是為了鼓勵當代表演藝術者跨界交流的創意平台。而紮根亞洲的Camping Asia,也因此得以讓不同文化分享展演身體的技巧與詮釋,勢必會激發更不一樣的美學思考與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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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設定為兩年一會的Camping Asia,甫於2019年誕生隨即因疫情干擾而必須停擺,這段期間,表演藝術界也忙著破局重生。對於疫情結束後,立刻就能迎來第二屆Camping Asia,Catherine Tsekenis特別指出:「值得注意的是,這次臺北表演藝術中心比以往更敞開這扇藝術大門,讓更多人取得觀摩交流的門票,藝術家也能建立國際網絡。」而且,今年也擴大整體規模,廣納各國藝術家與相關科系學生參加,Catherine Tsekenis分享道,此屆從遴選參展藝術家的階段開始,就體現了「跨界交流」的理念。與會者各自提出推薦人選,最後由大家一致同意通過,再加上Camping Asia策展人林人中本身就對歐洲舞蹈界非常熟悉,討論過程是非常流暢而開放的。「最重要的,是在不同國家的藝術家與表演機構之間建立橋樑,讓他們探索與了解彼此,在『同異』之間找到多元包容的最大值,過程很有啟發性。對法國國家舞蹈中心來說,這次的合作讓我們可以認識過去鮮少出現在歐洲的台灣藝術家,非常值得。」她的語氣滿是對表演藝術的熱愛。

這樣的合作機會,對於剛從疫情中走出的表演藝術界來說尤其珍貴。「法國的Camping在2020年也不得不取消,而2021年也只限定對法國與歐洲學校開放,一直要到2022年,我們才有機會再度向國際出發。」Catherine Tsekenis表示,被疫情遏制了個人行動、創作慾望和作品能見度的藝術家們,久候多時終於可以趁這次機會重返舞台,而且是跨越文化、國界、形式的表演舞台,屆時迸發出來的能量勢必精采可期。

藉由藝術對話推動跨世代交流.臺北表演藝術中心執行長王孟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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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AC Photo by 趙紹伯_SP Chao

說到催生Camping Asia的幕後推手,臺北表演藝術中心執行長王孟超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他回憶早在2013年時便透過常駐巴黎的藝術家林人中(也是Camping Asia策展人)介紹,拜訪了法國國家舞蹈中心,開啟互助友好的第一步。在2015年即簽下合作協議,並派台灣藝術家到法國做境外創作與工坊,可以說Camping Asia的雛形在此時已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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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Camping Asia - 打造下一個世代的跨領域身體學堂 11.18- 11.29
2019 Camping Asia - 打造下一個世代的跨領域身體學堂 11.18- 11.29 thumn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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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首屆Camping Asia正式登場,活動非常成功,雙方也認定彼此是可以長期合作的對等平台,開始產生正向循環。王孟超回憶在第一屆時,臺北表演藝術中心還沒完工,他們利用國家劇院、雲門舞蹈教室、大稻埕劇場、水源劇場這些展演產地來做呈現,反而也讓法國藝術家看到台灣表演藝術的多樣性。「現在國際間的『舞蹈』已非我們想像中的純粹舞蹈,更像是介於行為藝術與舞蹈之間,概念發想或情境呈現都更有趣。而這樣的多元展現,對台灣各地舞蹈專科學生來說,也是沉浸式的體驗。」王孟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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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ping Asia產生的文化交流是雙向的,不僅台灣學生受惠,國外學生也能開啟視角。王孟超回憶在第一屆的「早課」,每個學校要提供課程開放所有學生來報名,藉此學習他國的舞蹈體系或課程內容。北藝大就端出了舞蹈系的獨門課程「太極導引」,讓國外學生躍躍欲試。另外,所有學生都要參加的「大堂課」中,也請來京劇出身的劇場導演許栢昂傳授「戲曲身體練習」,利用京劇身段來連結肢體教育,也在學員間引發熱烈迴響。

有了第一年的口碑基礎,今年的Camping Asia也因Chanel的投入,讓參與的台灣在地學校數量明顯躍升,並鼓勵更多年輕藝術家前來參加。「我們也在發展,關於明年或未來的長期想像會是什麼。」要確保如此龐大的合作能順利進行,王孟超說,其中的甜蜜點還是多於痛點的,而這可能因為台灣對於「跨文化」這件事,相較於其他國際城市而言是非常開明而寬容的。「我們觀眾相對年經,也沒有太多傳統包袱。整體來說,不論在深度或廣度而言,對於表演藝術的眼界是非常大,甚至很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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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劇場 x 黃懷德,《扮仙》

至於聊起今年將與會的外國藝術家,王孟超個人對印尼前衛藝術天后Melati Suryodarmo的《開箱No.2》特別有印象。「她如何運用物件,把它放進演出的一部分,同時跟觀眾產生對話,是跨文化、跨領域的極致展現。」另外,他也特別推薦闖劇場的《扮仙》,藝術家黃懷德把台灣民間劇場元素放到舞台上,勢必會引起許多台灣觀眾共鳴。

「以台灣這個小島來說,可以產生的藝術量體是很驚人的。但也因為台灣是個島國,你不容易接觸到太多外國那些新的藝術可能性。既然眼前有Camping Asia這樣的機會,大家應該抓住機會,透過表演藝術認識他國的文化,並且與之對話。不一定要『弄懂』現代表演藝術,只要去『感受』就行了。」王孟超以此概念向大眾發出邀請函,期望能消弭常人對表演藝術的距離感。

為表演藝術開創獨特世界觀. Camping Asia 策展人林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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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表演藝術中心提供

曾與日本、法國、澳洲、印尼等多國藝術機構合作策展計畫,並在2019年便擔任首屆Camping Asia策展人的旅法藝術家林人中;當2015年首屆 Camping 在法國誕生時,他恰好在巴黎駐村半年,有幸目睹這個跨國計畫的龐大與深刻。「差不多在兩星期的時間裡,你和其他國際學生進行大量交流,上了大量藝術家的課,每天又有看不完的表演,經常搞到凌晨三、四點,最後餓到只能吃麥當勞那種忙。」他笑說:「我沒想到在巴黎可以遇到這樣一個高度國際交流能量的舞蹈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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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懷抱著對跨領域藝術展演的憧憬跟想像,想深入解歐陸的藝術地景,卻藉由Camping意外發現,法國有這樣分門別類的藝術機構,原來藝術家也能當總監,原來每個機構都在用不同視角在呈現他們心中重要的當代藝術。

他不由得開始反思,台灣藝文圈近幾年一直處於「要如何讓台灣被國際看見」的焦慮,但當他把自己拉到台灣以外的地方觀察時,發現法國藝文圈也有自己的焦慮──他們該怎樣把當前的藝術跟教育體制對話、接軌。不同學校系統跟學習背景怎麼交融?走在第一線的大師或編舞家又該如何與仍在校的表演藝術學生對話?

而Camping正為這樣的思考,創造出非常流動的對話氛圍。那麼台灣,或東亞地區呢?我們也能有這樣的機會與平台嗎?林人中把這樣的想像(與姊妹計畫)從法國帶回台灣,在2019年發起Camping Asia進行跨區域的藝術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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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表演藝術中心

這場長期的對話一路延續至今,對於2023年的Camping Asia,林人中希望能在後疫情的文化脈絡裡,把更多在做身體實驗或跨領域實驗的藝術家推到主流的媒體語境當中,讓他們被更多人認識。而對在學舞蹈學生來說,則能接觸到另外一種身體美學或是文化論述的訓練,開啟對世界的遼闊視野。

他回憶起,當年有位比利時舞蹈學校學生來台參加首屆Camping Asia。今年九月當林人中到芬蘭參加某個藝術節時,一位年輕男子興奮地跑來和他相認,說在台灣的那段經驗帶給他很大的跨領域藝術與文化的震撼,而那兩週的經驗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日後持續成為他創作的能量。「雖然他在參加的當下不見得懂,但Camping Asia的後座力是很強很久的。」林人中的神情流露出內心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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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hane Choucan
Stephane Choucan,《我是紅 Portraits in red》

而提到今年的節目,林人中給台灣表演藝術界的學生及專業人士的建議是:「不用選,全看就是了。」他直言:「這是個『世界之窗』的概念,不同編舞家會呈現不同世界觀,呈現他們想對世界發出什麼樣的訊息。你可能沒有錢去肯亞或巴西,但這次我們請來這兩地的藝術家,展現了走在最前端的,對身體與文化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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